- 对照翻译:
叔孙穆子聘于晋,晋悼公飨之,乐及《鹿鸣》之三,而后拜乐三。
叔孙穆子到晋国作亲善访问,晋悼公用宴乐款待他,当乐师演奏到《鹿鸣》等三曲时,穆子才三次起身拜谢。
晋侯使行人问焉,曰:“
悼公让礼宾官问他说:“
子以君命镇抚弊邑,不腆先君之礼,以辱从者,不腆之乐以节之。
您奉君命来敝国访问,敝国以先君微薄的仪式接待您,并以音乐为您助兴。
吾子舍其大而加礼于其细,敢问何礼也?”
您置重大的乐曲于不顾却为次要的乐曲拜谢,请问这是什么礼节?”
对曰:“
穆子答道:“
寡君使豹来继先君之好,君以诸侯之故,贶使臣以大礼。
我的国君派我来,为的是继承先君的友好关系,贵国国君出于对诸侯国的尊重,赐我以大礼。
夫先乐金奏《肆夏樊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,天子所以飨元侯也;
先用金钟演奏《肆夏樊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三首夏曲,这是天子用来招待诸侯领袖的。
夫歌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緜》,则两君相见之乐也。
再演唱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緜》,这三首曲子是两国国君相见时用来助兴的。
皆昭令德以合好也,皆非使臣之所敢闻也。
这些都是表彰先王美德以加强友好的音乐,都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所敢听的。
臣以为肄业及之,故不敢拜。
我以为是乐师练习时刚好演奏到这些曲子,所以不敢拜谢。
今伶箫詠歌及《鹿鸣》之三,君之所以贶使臣,臣敢不拜贶。
现在乐师吹箫演唱到《鹿鸣》等三曲,这是国君赐给使臣的乐曲,我怎么敢不拜谢这个恩赐呢。
夫《鹿鸣》,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,敢不拜嘉。
其中第一首曲子《鹿鸣》,是国君用来嘉善先君友好关系的,我岂敢不拜谢这种嘉善;
《四牡》,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,敢不拜章。
第二首曲子《四牡》,是国君用来表彰使臣勤于国事的,我岂敢不拜谢这种表彰;
《皇皇者华》,君教使臣曰‘每怀靡及,诹、谋、度、询,必咨于周。
第三首曲子《皇皇者华》中,国君教导使臣说,‘每个人都怀有私心,国事将永远不能办成功,诹、谋、度、询,一定要向忠诚的人咨询。’
敢不拜教。’
我岂敢不拜谢这种教导。
臣闻之曰:“
我听说:“
怀和为每怀,咨才为诹,咨事为谋,咨义为度,咨亲为询,忠信为周。
每怀就是怀私的意思,咨问事务叫诹,咨问困难叫谋,咨问礼义叫度,咨问亲戚叫询,向忠信的人咨问叫周。’
君贶使臣以大礼,重之以六德,敢不再拜。”’
贵国国君赐我以大礼,又教导我这六德,我岂敢不再三拜谢。”